关注的主播第一次露脸。他正逗着猫,猫叼起他的衣摆,八块腹肌一闪而过。一屋子的猫!我眼红评论:【等我当了皇帝,第一件事就是抄你家。】隔天醒来,热搜炸了。我颤颤巍巍点进去,呆若木鸡。首先,我没切小号。其次,「家」这个字我漏发了。
1
我是被经纪人乔菲那连珠炮般的电话铃声吵醒的。
“喂?”我迷糊地接起电话。
“哟,陛下,您终于醒了。”乔菲的声音里满是讽刺。
我顺着她的话回道:“有事起奏,无事退朝。”
“你自己去看热搜吧,看完再给我回电话。”乔菲显然没心情开玩笑,语气中透着不耐烦。
我琢磨着她的语气,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显然还是不够。
打开微博,前五条热搜,我占了仨,词条更是让人哭笑不得:
#方云起占尽便宜
#不能让方云起当皇帝
#方云起黑的白的都说成黄的
看到这些词条,我不由得心头一紧,随后又松了一口气。看样子是昨晚在一条视频下评论时出了岔子,大概是忘了切换小号,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吧。
直到点进相关帖子,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再出来时已是满脸通红。
昨晚关注一年多的书法博主谢木遥发了条视频,这是他第一次露脸。视频中,他穿着居家服,赤脚逗弄着几只小猫,慵懒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。特别是那只哈基咪,叼起他的衣摆又松开,露出漂亮的腹肌。
当他拎起捣蛋的小猫,脸也随之抬了起来。那一刻,即便是最冷漠的女人也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。
对于谢木遥的长相,我万分吃惊。如果不是看到他虎口处的红痣,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。粉丝们曾多次要求他露脸,但他总是装聋作哑。没想到这次露脸如此突然,大家纷纷惊叹于他的美貌。
【不儿,你长这样?你看这事闹的,我反手一个关注。】
【以为是个 Alpha,没想到是个顶级 beta,这人夫感绝了。】
【好伟大的一张脸,对了,说到大……】
【我的妈我的姥,我的褂子我的袄,我的大脑变大枣,我的老公你别跑。】
【我会倾听你原生家庭的创伤,但是听完我要干什么你知道的。】
【谈个这样的,三天三夜我也认了。】
看着她们花里胡哨的评论,我实在忍不住,在评论区写道:
【等我当了皇帝,第一件事就是抄你家!】
本来是一句平平无奇的调侃,但我万万没想到,“家”这个字竟然没有发出去……
这简直是史诗级翻车现场。比我当年走红毯被裙子绊倒,情急之下扶住前面男明星的第三条腿才得以站稳还要丢脸。
我对着自己的右手就是哐哐两巴掌。“废物右手,害我跟你一起丢脸。”
赶着去投胎吗?少了个字,那句话能是好话吗?
缓了足足十分钟,我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。重新打开抖音,找到原视频,发现谢木遥昨晚发的视频已经有了三百多万点赞。
评论区里,我的粉丝们也炸开了锅。
【姐,话糙理不糙,但这话说得太糙了。】
【不用当皇帝其实也可以……】
【我上哪去找既粉方云起又喜欢谢木遥的人去。】
【既然方云起想抄,那我也想抄。】
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、不顾正主死活的好粉丝啊。
2
乔菲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完,语气终于缓和了些:“现在热度是大,但网友都在玩梗,没往脏了带,没必要撤热搜。”
“甚至还能顺水推舟,发个‘内娱活人’‘女明星也有七情六欲’之类的通稿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一句,“你也不小了,刷到帅哥动点心思,谁还没个春心荡漾?正常。”
我躺在沙发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,有气无力地辩解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我漏了个字,真的。”
“哦?”乔菲冷笑一声,直接戳穿,“换个丑的,养再多猫,你会评论吗?”
我瞬间哑火,张了张嘴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还真是——脸的事。
她接着说:“那边也主动找我了,谢木遥问要不要配合公关。”
“他不敢随便回复你,怕影响你风评。”
“长得帅就算了,心思还这么细。”乔菲语气里藏不住欣赏,“我把他微信推你,你们互关一下,以后剧宣也能合作,双赢。”
她还在滔滔不绝,可我的思绪早已飘远。
谢木遥的联系方式,我早就加了。
我不是今天才认识他。
一年前,他还是个没人知道的小透明。
我第一次刷到他,视频点赞个位数,评论区冷清得像荒庙。
他写毛笔字,镜头对准案台,声音低沉温柔,手指修长干净,小猫蜷在砚台边打盹。
视频质感不错,但我没停留,手指一滑就要划走。
就在即将划出屏幕的瞬间,我瞥见他写在纸末的一行字:
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”
——刚好是我的名字出处。
心头一动,我停了手,留下一句评论:
“你这视频不能这么拍。”
他很快回我:“那应该怎么拍?听劝。”
语气不卑不亢,还挺谦逊。
我来了兴趣,干脆盘腿坐好,敲了一大段:
“你在桌前放面镜子,写字时手指故意沾墨,然后撩起衣服,往腹肌上擦——这一幕要扫过镜面拍下来,适合身材好的。”
“要是脸也扛打,建议对着镜子在脸上写字。写一半,笔没墨了,别蘸砚台,往舌头上舔一下。但记住,眼神要坦荡——你是写字的,想歪的是他们。”
发完我就忘了。
他没再回。
也许是放不开,也许是——他既没腹肌,也没那张脸。
人之常情。
3
我把这事抛在脑后。
连着几天连轴转,工作终于告一段落。我切了小号,习惯性刷视频,刚打开就弹出“99+”条未读消息。
心猛地一沉——完了,粉丝把我小号扒出来了?
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。这号零关注、零作品,收藏和点赞全锁死,纯属我用来摸鱼的“避难所”。能被挖出来,粉丝怕不是装了天眼?
我点开那些密密麻麻的@和评论,一条条扫过去,终于搞清了状况。
原来那天我随口留下的那句“你这视频不能这么拍”,我以为石沉大海。
可第二天,谢木遥真拍了条新视频。
镜面视角,他微微侧身,手指沾墨,撩起衣角,墨痕从指尖滑过窄腰,落在结实的腹肌上。黑白分明,线条流畅,像一幅活的水墨画。
其实……也就一般般。
我来回看了八百遍,不多。
皮肤冷白,墨迹斜斜一道,落在小腹,像无声的挑衅。我盯着屏幕,指尖发烫,呼吸都慢了半拍。
视频文案还特意艾特我:【老师验收一下,是这样吗。】
这条视频点赞冲上七十多万,连带着我那条冷清的评论也被人翻出来,顶到热评第一。
无数网友在底下刷:【高人指路。】
我忍着笑,回他:【有悟性。下期我要看你在腹肌上盖章,就看看印泥匀不匀,没别的意思。】
他没让我等太久。
几天后,新视频上线。他拿着红色印章,轻轻按在腹肌上,抬眼望镜,声音低低地问:“盖在这块可以吗?”
我直接回:【其他七块也试试。】
他照做。
就这样,谢木遥彻底火了。涨粉如雪崩,评论区全是尖叫。
而他的视频,几乎全由我“幕后操控”。
我想看什么,就在评论区许愿。他从不推脱,老老实实拍出来。
熟了之后,我们加了好友——当然,用的是我的小号。
我迫不及待翻他朋友圈,手指滑得飞快。
结果——一张脸都没露。全是些破字画、砚台、猫爪印,配文文艺得发酸。
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该不会真是个身材好的河童吧?
我对声音好听却死活不露脸的男人,向来抱有十二分怀疑。
长得帅的,早晒了。
可他这身段……是我心头好。我不甘心,试探着问:【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在脸上写字?】
他回得很快:【是腹肌看腻了么?】
【那倒没有,】我打字,【只是对未知的东西,更好奇。】
没过几天,他给我转了笔巨款,备注写着:“辣条老师,这是我最近的收益,分你一半。”
我小号昵称是:“早知道小时候少吃点辣条。”
钱我没收。
他拍的都是我想看的,我没出力,只动了动嘴皮子,出的还是些“歪点子”。
最重要的是——我不差钱。
但这一举动,让我对他改观了。
至少,这是个大方、听话,还肯听我使唤的河童。
4
乔菲把那张熟悉的名片推了过来。
我用大号加了谢木遥,他几乎是秒通过。
所有人都可以误解我,但我至少得跟当事人解释清楚。
为了和小号的“腹肌指挥官”人设区分开,我给大号立了个人设:忙于拍戏、心思单纯、听不懂梗、网速像蜗牛爬的山顶洞人。
打过招呼后,我装模作样地发消息:
【虽然我少打了一个“抄家”的“家”,可就漏个字,怎么把事情闹这么大?是不是那句话有歧义?我都看不懂。】
又补了个表情包——粉丝给我做的“方云起挠头装无辜”,头发翘得像被雷劈过。
那头显示“正在输入”好久。
终于回了:【原来是抄家。】
我立刻装傻:【不然呢?还能抄什么?】
这次他输入的时间更长。
【没什么,是大家想歪了。】
我立马追问:【你也想歪了吗?】
【我不是,我没有。】
我不信,火速切回小号“少吃辣条”来套话。
【在吗?】
他秒回一张图——正是我大号刚发的那个“挠头”表情包。
奇怪,他从不发表情包的。
难道……这张图特别戳他?
我先发了一串“哈哈哈”铺垫气氛:
【我快被方云起的评论笑亖了,什么虎狼之词啊!】
【你说,她是不是看上你了?】
他直接发来一条语音。
小号时,我曾无数次夸他声音“酥到骨子里”,他早养成了只对我发语音的习惯。
“嗯,我觉得八成是。”他声音低低的,像羽毛扫过耳膜。
不是吧兄弟?不是说没想歪吗?怎么大小号面前两副面孔?
我赶紧切回大号救场:
【会不会是误会?她毕竟是公众人物,不至于说这么露骨的话吧。】
他低低笑了一声:
“可能……她忘了切小号吧。”
我心跳一滞,手指僵在屏幕上。
不能露馅,只能窝囊地回:【哈哈哈哈有可能。】
为了掩饰,我补了一句:
【那种大美女的小号,肯定取些文艺又内涵的昵称,比如‘月下听松’‘半盏清茶’之类的。】
他却轻飘飘回了一句:
“也许是那种很抽象的名字。”
“比如,像你这样的。”
我手一抖,手机差点滑进沙发缝里。
这小子……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?
我大小号人设天差地别,他怎么……
还没等我反应,他又发来一条语音:
“辣条老师,认识这么久了,你帮我这么多,我请你吃饭好不好?”
我冷汗都快出来了,赶紧打太极:
【最近做了个小手术,有点不方便。】
“身体不舒服?”他声音立刻沉了几分,“什么手术?怎么没听你提过?”
我一咬牙,豁出去了:
【割了个痔疮。】
那头——
彻底沉默了。
连“对方正在输入”都不见了。
空气仿佛凝固,连窗外的鸟叫都消失了。
我盯着屏幕,心跳如鼓,只等他下一句“你到底是谁”。
5
热搜第二天,谢木遥居然开了直播。
我用小号刷到时,他正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主播连麦PK。
屏幕上,对面的礼物特效炸得像过年,火箭、跑车、嘉年华轮番上阵。而谢木遥这边,PK分数惨淡得可怜,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。
他却毫不在意,懒懒地靠在椅背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。
“嗯,是第一次直播,以后不会播了。”他声音低沉,语气散漫。
今天他戴了副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眸子清亮,非但不显呆,反而透着股清冷的智感。
我盯着屏幕,眼睛都舍不得眨。
他的好看,和我见过的那些精致艺人完全不同。
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,看多了360度无死角的“神颜”,我对完美早已麻木。
谢木遥不一样——他鲜活得像从生活里长出来的。
头发乱糟糟的,几缕碎发翘在额前,像刚睡醒没整理。左脸颊有道浅浅的抓痕,像是被猫挠的,连遮瑕都没打。眼下泛着青,黑眼圈明显。
可这些瑕疵非但没减分,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真实的人味。
帅得我差点又想在评论区口出狂言。
但他今天明显心情不佳,眉头微蹙,眼神飘忽,直播像是被谁硬推上来的。
我只好把那句“抄你直播间”咽了回去。
“都别刷礼物,”他忽然对着屏幕说,“姐姐的粉丝,更别刷。”
我一愣——姐姐?
他这是在指我?
原来他跟着我的粉丝叫的。
昨天热搜的热度还在,他一开播,我那些爱凑热闹的粉丝肯定蜂拥而至。
弹幕里已经有人冒头:
【姐姐的粉丝实在看不下去了,这分数太虐了!】
【主播拉票啊!有才艺上才艺,没才艺就卖个萌!】
【有没有大哥大姐带头刷个华子?孩子第一次PK,救救他吧!】
【实在不行,把姐姐摇过来刷嘉年华,她有钱,刚接了新代言!】
我的粉丝向来护短,至于风雨是不是她们自己掀起的——那不重要。
正和谐着,弹幕突然混进几条刺眼的恶评:
【这就是蹭方云起热度的那个网红?光会蹭,一点实力没有,被我们家吊打。】
【隔壁直播间来的,你们五万人,众筹一个华子都不会?】
【不是挺会擦的吗?怎么没擦来一个嘉年华?】
【哈哈哈哈别说了,没看到主播脸都黑了吗!】
谢木遥对这些挑衅置若罔闻。
“输了就输了。”他淡淡道。
“还有十分钟,怎么还没结束。”
“有点无聊。”他忽然起身,从镜头前消失几秒,再出现时,手里多了支毛笔和宣纸。
“我写会儿字,你们看吗?”
我没忍住,敲下一条评论:
“干写吗?”
6
谢木遥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评论。
他原本微蹙的眉头,忽然松开,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。
“那你说怎么写,辣条老师?”他对着镜头问,语气里带着点无奈,又藏着一丝笑意。
新粉还在懵:“辣条老师是谁?”
老粉已经刷屏:【辣门永存!】【辣条出征,寸草不生!】
他把镜头转向书桌,准备写字。
可那只小猫太机灵,后腿一蹬就跳上了桌,一脚踩进砚台,墨汁蹭得到处都是。
谢木遥眼疾手快,一把拎起猫后颈。
小猫四爪扑腾,一爪子墨水甩在宣纸上,像幅抽象画。
他没发火,反而揉了揉猫胖乎乎的脸,低声“教育”:“爸爸说过没有,不许上桌。”
话音刚落,弹幕突然炸了。
不知道谁带头喊了句:“爸爸!”
紧接着,满屏都是【爸爸】【爸爸带我走】【爸爸看看我】。
我躲在角落,也偷偷发了句【爸爸】。
他书桌上那面镜子还立着,以前拍腹肌用的。现在他坐着,镜面刚好映出他的脸。
就在我打出“爸爸”的下一秒,他忽然凑近镜头。
眉眼清晰,鼻梁高挺,薄唇微抿。
他没笑,只轻轻压了压嘴角,像是忍着什么。
那么多弹幕滚动,他应该没看见我吧?
我心跳漏了一拍,赶紧补救,飞快打出建议:
“小猫这样肯定不舒服。要不,把猫爪摁你胸口擦干?”
腹肌看了,脸也看了,胸肌——当然也不能放过。
弹幕立刻复制粘贴我的话,刷得比火箭还快:【听辣条老师的!】【爸爸擦干爪子!】
谢木遥盯着屏幕,唇角又翘了翘。
“嗯,”他慢悠悠开口,“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擦干猫爪。”
他把手机镜头转回自己,调整角度,对准胸口。
他穿了件宽松的灰色圆领毛衣,领口本就垂着。
他手指勾住领口,轻轻一扯,布料滑落,露出锁骨和心口一片白皙的皮肤。
弧度流畅,肌肉紧实,像被精心雕琢过。
我以为他会直接让猫踩上去。
但他没动。
小猫被他轻轻放回桌面,后爪站稳。
他一手托着猫肚皮,让它前爪悬空,黑乎乎的肉垫还沾着墨。
“安安,”他声音低低的,“踩爸爸这里。”
那只叫安安的小猫仿佛真听懂了,肉垫一沉,结结实实印在谢木遥心口。
皮肤微微凹陷,柔软而有弹性。
“真乖,换个地方。”他轻声哄。
安安挪了挪爪子,又印下一朵“花”。
“再踩几下。”他挠了挠猫下巴,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。
小猫越踩越起劲,墨印从深黑变浅灰,最后几乎看不见。
谢木遥满意了,把猫抱下桌:“去玩吧,不许打扰爸爸直播了。”
可他没拉上领子。
墨水未干,灰色毛衣领口歪斜,露出大片心口。
那里,是深深浅浅的猫爪印。
像一朵朵墨色的小花,绽放在他白皙的皮肤上,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
7
直播间人数像雪崩一样往上冲。
弹幕快得叠成一片,根本看不清字。
【口水打湿充电线,边看爸爸边触电!】
【这一刻,所有擦边剧情都弱爆了!】
【对不良诱惑要说什么?——不够!】
【不够不够!come come!go go go!】
不少人开始刷礼物,谢木遥的PK分数蹭蹭涨,但和对面相比,依旧差了一大截。
距离PK结束,还剩四分钟。
对面那个叫“网恋被骗八百万”的主播突然打了个手势,示意暂停。
谢木遥点了“开麦”。
“不是哥们,”八百万语气满是鄙夷,“你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拉票?不给咱们男人丢脸吗?”
谢木遥眼神一沉,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。
“你又是靠什么拉票的?”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冷意。
他忽然“哦”了一声,像是查到了什么。
“原来是靠炸裂发言诋毁女性,打着‘受害者’旗号,贩卖焦虑,博取流量。”他语气平静,却字字如刀,“靠这种手段讨好跟你同频的戾气群体,彰显你所谓的‘雄风’。”
他顿了顿,嘴角浮起一丝冷笑:“这一点,我确实比不上你。”
弹幕瞬间炸裂。
八百万那边粉丝直接炸了锅。
“什么叫诋毁?老子真被捞女骗走八百万!”他声音拔高,脖颈青筋都冒了出来。
“我兄弟们都有类似遭遇,我们是受害者联盟!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?女人的一条狗罢了!”
谢木遥没急着回嘴,仰头灌了半瓶水。喉结滚动,水珠顺着唇角滑落,滑进领口。
他放下瓶子,声音冷静:“是吗?那看看转账记录。”
“什么转账记录?”八百万装傻。
“网恋被骗,总该有转账吧?”
“我换手机了,记录早没了。”他语气发虚。
谢木遥嗤笑一声:“那岂不是你说啥就是啥?”
他点了点太阳穴:“转账记录是跟着账户走的,不是手机。你小时候发高烧,你妈没背你去医院?”
他一贯温润,此刻的锋利却让人眼前一亮。
八百万戴着口罩都能看出脸红了,还硬撑:“你也就嘴上厉害,PK赢了我再说吧,老弟。”
“你要是输了,就罚你说一百遍‘我不是男人’。”
我快速翻了他主页——粉丝不多,但专打PK,榜一大哥稳定刷票。
此刻,他领先谢木遥三十多万分。
而谢木遥那番话,反而激起了他粉丝的狂怒,礼物像不要钱似的砸过来。
火箭、跑车、嘉年华接连爆炸。
谢木遥的分数被越甩越远。
弹幕哀嚎一片。
【还有最后一分钟,追不上了……】
【求个奇迹!我不想看三观正的帅哥被猪精羞辱!】
【想刷华子,余额提醒不足,我恨我不是富婆!】
八百万的粉丝闻着味冲进来。
【脱上衣没用了,现在只有脱光能翻盘!】
【主播这么舔女的,怎么没女人给你花钱?】
更恶心的是,他榜一大哥居然给谢木遥刷了个“佛跳墙”礼物。
留言只有一句:“医药费。”
然后潇洒退场。
侮辱性拉满。
弹幕快被“草”字刷屏。
最后三十秒。
我切回大号,点进直播间。
八百万已经开始倒计时,声音得意: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我手指一滑——
五十个嘉年华,瞬间砸出。
金色礼花在屏幕上炸开,特效连成一片。
谢木遥的分数如火箭般飙升,直接碾压式反超。
PK时间到。
系统提示:谢木遥,胜。
8
谢木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他眨了眨眼,呆毛翘得更明显了,整个人透着股傻乎乎的萌感。
公屏瞬间被【方云起,你是我的神!】刷屏。
他这才回过神,眼底闪过一丝懊恼,像是没料到我会出手。
“谢谢……姐姐送的五十个嘉年华,”他语气放软,“姐姐破费了。”
我装作若无其事:【随便充了点,没想到就赢了。】
其实心里直打鼓——为了卡那个戏剧性的时间点,我差点手滑点错,心跳都快停了。
谢木遥抬起手,用拳背掩唇,轻轻笑了声。
“太有实力了。”他语气带着点调侃,“给姐姐点点关注。”
给我点关注?
我两千万粉丝,他才两百万。
谢木遥这边扬眉吐气,八百万那边却像霜打的茄子。
那张被口罩遮住的脸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连装都懒得装了。
不知是不是被我带歪了,谢木遥也学着装了起来。
“哎呀,一不小心偷塔成功了。”他语气轻快,“不过打你,好像真用不着姐姐刷这么多。”
八百万脸色铁青:“少废话,说吧,怎么罚?”
“罚你,”谢木遥慢悠悠道,“说一百遍——‘我给方云起当狗都不配’。”
弹幕瞬间炸了。
【我才是方云起的狗!】
【我嗑到了!你俩别生我手机里!】
【终于有人治这口罩恶臭男了!天天打PK,不是骚扰女主播,就是喷男主播,还有人给他刷?】
【说自己被骗八百万,结果转账记录只有80块,还被退了……】
大量网友冲进八百万直播间质问。
他本就气血上涌,这下彻底破防。
“看证据是吧?”他冷笑,“来,这就让你们心服口服!”
他把镜头怼向手机屏幕,手指飞快滑动聊天记录。
在一张转账截图上,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又迅速划走。
但我眼尖,还是看清了。
八百万转了80块,对方点了“退还”。
他急了,语音都破了音:【不是,你真收啊?】
对方回:【我不是退还了嘛……】
【退还干嘛?给你你就拿着!】
眼尖的网友立刻截图。
弹幕笑疯了。
【哈哈哈哈80块也叫八百万?】
【退了80块就说被骗八百万,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?】
【建议改名叫“网恋被骗八毛”!】
“我又没说是人民币。”八百万丢下这句,直接黑屏下线。
直播间一片欢腾。
9
谢木遥下播后,大号接连弹出好几条转账提醒。
【欠个朋友人情,被迫打PK,让你破费了。】
我没收,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,回了句:
【怎么不喊姐姐了?】
【我们同一年,你只大我几个月。】他秒回。
见我坚持不收钱,他发来一条语音。
声音低低的,像羽毛扫过耳膜:
「我有个朋友说……」
我等了三秒,没下文。
“说”一半就卡住。
我也发语音过去,故意拖长音:「说什么呀?」
他顿了顿,才继续:
「说你对我这么好,又是送流量,又是砸钱,八成是……看上我了。」
我手一僵,手机差点滑进沙发缝。
哥们,这可是你朋友说的啊,不是我!
无中生友,这招狠。
我盯着输入框,删了又打,打了又删。
说不喜欢?自欺欺人。
帅哥千千万,我也没见给谁刷过五十个嘉年华。
当时就是看不得他输。
看他顶着一胸口的猫爪印,被逼着说一百遍“我不是男人”——
我一秒都忍不了。
就算他被人欺负,也只能是……被我。
而且,我用大号砸钱,好像……
真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。
完蛋了。
我方云起,坠入爱河了。
可骄傲的女明星,从不先认输。
我清了清嗓子,回了句:
【你朋友……挺幽默的。】
他没再接话。
过了一会儿,弹来一条新消息:
【方云起,主播本人对榜一有个额外福利,接收一下。】
我点开他最新视频。
镜头一亮,谢木遥就出现在画面里。
他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,锁骨下方,猫爪印还清晰可见。
他凑近镜头,毛笔蘸墨,笔尖轻触自己脸颊。
一笔一划,写下两个字——
「云起」。
字迹遒劲,骨肉匀亭。
写字的人,更是好看得过分。
我怒砸五十个嘉年华的事,再次冲上热搜。
词条一个比一个扎心:
#榜一云姐狠狠宠
#方云起怒刷华子为蓝颜
#方云起和猫爪帅哥不对劲
我翻着热搜,脸都快烧起来了,打电话给乔菲:
「这些词条你不管管吗?」
电话那头,乔菲冷笑:
「你昨天空降直播间打赏的时候,管过我的死活吗?」
我语塞,讪讪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下一秒,她把一叠剧本“啪”地甩在桌上,推到我面前:
「马上进组了,心思收一收。」
10
我接了个极具挑战的角色——何秀,一个刚怀孕就丧夫的底层女性,在长年欺压中觉醒,踏上复仇之路。
剧组进驻树清镇,一个藏在山褶里的偏僻小镇。
安顿好行李,导演却按兵不动。
他坐在藤椅上,慢悠悠抽了口烟:“从现在起,你就是何秀。”
“必须学方言,吃穿住行都得像当地人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成了树清人,我们什么时候开机。”
导演是出了名的偏执狂,为一部戏耗上三五年,他做得出来。
第二天,我就换上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,扎进镇上的烟火气里。
下午,一群婶子围坐在三角梅下嗑瓜子、扯闲篇。
我蹲在边上,耳朵竖得老高,一句一句记下她们的方言腔调。
周婶嗓门最大,唾沫横飞讲着谁家媳妇偷汉子。
我正听得入神,她突然扭头盯我:“咦,你谁啊?咋没见过?”
我立刻低头,露出怯生生的笑:“刚搬来的。”
她眯眼打量我:“外地口音?是不是嫁过来的?”
“还没结婚。”我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“怀了,跟男朋友来的。”
话音落,婶子们瞬间炸了锅。
“哎哟!没名没分就敢跟人跑?”
“小妹啊,听婶一句,男人裤腰带一松的事,苦的是女人一辈子。”
周婶语重心长,其他人却追着问:“那男的呢?叫啥?长啥样?”
我正头大如斗,拐角处走来一人。
他穿着黑色中式盘扣衫,袖口挽到小臂,手里抱着一摞宣纸。
风一吹,几朵紫色三角梅从头顶飘落,一朵卡在他发间,又顺着领口滑进衣襟。
“谢老师,下课啦?”周婶热情招呼。
“嗯,这周最后一节。”他声音低沉,目光扫过人群,忽然顿住。
我正坐在周婶身后,和他对上了眼。
我愣住了。
虽然认识一年,这是我第一次见谢木遥真人。
他……居然比视频里还好看。
视频里是帅,真人却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,眉眼清冷,气质沉静。
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视线像被钉住,怎么也移不开。
他也怔住了,眼神从错愕到惊喜,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。
周婶眼尖,立马察觉出不对:“你们……认识?”
谢木遥反应极快,声音都轻了几分:“认识。”
婶子们对视一眼,八卦之魂熊熊燃烧。
“哎哟喂——”周婶一拍大腿,“该不会……他就是你那男朋友吧?”
“谢老师平时冷冰冰的,没想到闷声干大事啊!”
“孩子都搞出来了?”
“造孩子的时间嘛,”另一个大婶笑得花枝乱颤,“挤挤总还是有的!”
哄笑声中,我耳根发烫,低着头不敢看谢木遥。
他却没躲,反而朝我走近一步,声音清朗:
“对,是我。”
11
我头皮发麻,赶紧偷偷给乔菲发消息:
【当地大妈说话太野,荤素不忌,我也要学吗?】
乔菲秒回:
【不用学。】
【说不定你还能教她们点新词儿。】
我气得手指发抖:
【你换个人带吧,我不干了。】
她回得理直气壮:
【谁让你最挣钱?我们锁死,别想跑。】
那边,谢木遥已经僵在原地,风一吹,衣领里那朵三角梅晃了晃,他都没察觉。
他的目光,缓缓落在我小腹上。
为了贴合何秀的孕妇人设,我特意垫了个假肚子,鼓鼓囊囊。
他盯着那凸起,眼神复杂,像是五味杂陈,又像是……认命了。
片刻后,他轻声问:“那……回……回家吗?”
我哪还敢多留一秒,猛地站起身:“回!回回回!”
我和谢木遥并肩走,身后大妈的笑声像鞭炮一样炸开。
“谢老师,啥时候办酒啊?媳妇肚子再大点,可就藏不住喽!”
“平时看着冷清,没想到干起这事来这么猛!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猛?叫得大不大声,只有人媳妇知道!”
我脚下一绊,差点撞上谢木遥。
他也慌忙侧身,两人同手同脚,狼狈得像一对傻子。
“哎哟哟——”周婶拖长音,“急成这样?可得悠着点,当心你媳妇肚里的娃!”
我恨不得原地消失。
终于到了谢木遥家。
一楼小院,二三十平,种着几株山茶和一丛竹子。
几只小猫横七竖八躺着:
一只在打呼噜,肚皮一起一伏;
一只在舔爪子,认真得像在做美容;
还有一只追着蝴蝶蹦跶,毛都炸成了蒲公英。
谢木遥推开院门,猫群立刻围上来,蹭腿的蹭腿,蹭裤脚的蹭裤脚。
我一眼就盯上那只圆脸狸花,指着它,眼巴巴看向谢木遥。
他笑了:“随便抱。”
我一把捞起狸花,狠狠埋进怀里,用力过肺。
小猫被我揉得直翻白眼,却也不挣扎,任我吸个够。
吸了半晌,它终于不耐烦了,扭头叼住我衣角,使劲往下拽。
“松口!小祖宗!”我笑着去掰它嘴。
可它力气不小,一扯——
“咚”地一声,我垫的假肚子从衣服里滑出来,滚落在地。
我僵住。
谢木遥也愣住。
那只狸花却若无其事,松了嘴,蹦蹦跳跳跑向花丛。
我弯腰去捡假肚子,手抖得厉害。
亲爱的小猫,你还是这么爱叼人衣服啊……
可这次,差点把我给叼没了。
12
假肚子骨碌碌滚了一圈,不偏不倚,正巧罩在一只打盹的小猫头上。
那猫被闷得“喵”一声,懵懵地顶着个圆鼓鼓的“肚子”站起来,歪着头,一脸困惑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谢木遥站在一旁,肩膀微微抖动,嘴角拼命往上压,眼角却已经弯出细纹。
他清了清嗓子,一本正经:“糟糕,你的孩子掉下来了。”
顿了顿,又补刀:“不过,他好像挺喜欢我的猫。”
我脸烫得能煎蛋,弯腰捡起假肚子,尴尬得想钻地缝。
“我在适应角色……”我低声坦白,“没想到大婶们当真了。”
“害你被误会,明天我跟她们解释。”
谢木遥拉开门,示意我进屋,顺手拆了一双一次性拖鞋递给我。
“不重要。”他转身问,“喝点什么?”
他打开冰箱,我一眼盯上角落那瓶玻璃罐,里面泡着橙片、柠檬和薄荷叶,还浮着几颗圆滚滚的洛神花。
“那是什么?”
“自制水果茶,要喝吗?”
我渴得嗓子冒烟,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:“要!”
他倒了一杯递来,茶色清亮,冰块叮当响。
“要在树清拍戏?”他问。
我灌了一大口,果香混合着薄荷的凉意在嘴里炸开,清爽得让人想叹息。
“嗯,得待挺久,我正学方言。”
一口气干掉大半杯,他看我喝得急,又默默添了半杯。
“我是本地人。”他靠着冰箱,忽然笑问,“需要请我当老师吗?”
我脱口而出:“我看行!拍视频我当你老师,学方言你当我老师。”
话音刚落,我脑子“嗡”地一响。
完了。
大小号人设当场对撞,系统崩了。
谢木遥先是一愣,随即“噗”地笑出声,手撑着桌沿,肩膀抖得厉害。
他仰头笑,喉结在灯光下轻轻滚动,连脖颈都透着股劲瘦的线条。
我僵在原地,脑子里闪过自己在小号里指挥他“腹肌盖章”、在大号里装傻充愣的场景。
心如死灰。
“谢木遥,”我有气无力,“很好笑吗?”
他眼尾染着笑出来的红,抬手擦了擦眼角。
我盯着他,忽然察觉不对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我声音发紧,“早就知道‘少吃辣条’是我?”
13
谢木遥“啊”了一声,尾音拖得有点长。
“你太迟钝了。”他笑出声,眼底闪着狡黠的光,“我提醒你好多次了。”
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,像被抽了骨头。
天杀的,我还以为自己演技精湛,以进为退,步步为营。
原来从头到尾,都是我在他眼皮底下蹦跶。
我垮着脸:“你怎么发现的?老实交代。”
我们面对面坐着,他长腿蜷在椅子里,姿势有点局促。
他往后靠了靠,腿伸直,脚尖不经意蹭到我的小腿。
他立刻察觉,慌忙要缩回去。
我脑子一热,脚尖一勾,轻轻缠上他小腿。
他整个人僵住。
却没有躲。
只是垂着眼,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耳尖迅速红透,像要滴出血来。
“说话。”我低声命令。
脚尖又晃了晃他的腿。
他呼吸一滞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低哑:“你小号第一次给我评论……提的两个建议,还记得吗?”
我皱眉:“让你身材好的就擦腹肌,脸好的就舔笔?怎么,有问题?”
“四年前,”他声音轻下来,“你还不是大明星的时候,我拍过一条小花园的视频。”
他抬眼,眸子亮得惊人:“你说花园拍得漂亮,可惜没人看,是因为我没拍好。”
“我问你该怎么拍。”
“你说——”他顿了顿,唇角微扬,“身材好的,把花洒在腹肌上拍;脸好看的,就叼着花拍。”
“你的审美,一点都没变。”
他轻笑:“后来你火了,我怕那条评论惹麻烦,就悄悄隐藏了。”
我有点印象,但还是懵:“你是说……隔了几年,我大小号都刷到你,还给了同样的建议?”
他斜睨我一眼,眼神带着点戏谑:“你给别人评论太多,记不清了?”
我心虚地撇开眼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就凭这个,你就认准小号是我?”
他被我勾着的腿轻轻动了动,像是在试探。
“你的IP地址,”他低声说,“总和‘方云起’的设备重合。”
“我试过——你大号在外地拍戏时,我发视频艾特你小号,你回复的位置,也在同一个城市。”
“不会有那么多巧合。”他抬眼看我,目光灼灼,“一直都是你。”
14
我们就这样在客厅坐了一整个下午。
阳光斜斜地切过窗棂,落在他挽起的袖口上。
“我腿麻了。”我小声抱怨,脚尖还缠着他小腿,却不肯松。
谢木遥趴在桌上,下巴垫着手背,抬眼瞧我,眼底带着笑:“再勾会儿。”
我笑出声,这才松开。
“我饿了。”我揉了揉肚子。
他站起身,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深灰色围裙,慢条斯理系上。
“给你做饭。”他说完,转身进了厨房。
锅铲碰锅沿的脆响,水沸时咕嘟咕嘟的轻鸣,还有刀刃在砧板上规律的“哒哒”声,像一首温柔的背景乐。
院子里,小猫追着蝴蝶跑过草地,沙沙作响。远处传来镇上小贩的吆喝,夹杂着孩童的嬉闹。
可我的心,却比任何时候都安静。
我望着厨房里那个身影——他低头切菜,袖口微卷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煮汤时掀开锅盖,热气扑上他的脸,睫毛都染了层薄雾。
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,猫儿圆滚滚,毛色油亮。
会写字,会健身,声音好听,脸也长得好。
饭会做,果茶会调,冰箱塞满新鲜食材,家里干净得连角落都反光。
怪不得男人都想娶老婆。
这样的,我也想娶。
我忽然站起身,走到厨房门口,靠在门框上。
他正搅着汤,听见动静回头看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不大,却清晰:
“谢木遥,第一次见面,可能有点唐突。”
“但我还是想说——要不,你嫁给我吧。”
他手一顿,锅铲停在半空。
缓缓转过身,眸子亮得惊人,像落了整片星河。
那目光烫得我心口发颤。
他没说话,只是盯着我,唇角一点点扬起。
然后,他朝我走来,围裙带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在我耳边,声音低哑又认真:
“我娶你。”
“这些,我也会做。”
“而且——”他顿了顿,呼吸拂过我耳尖,“我精力,很好。”
15
何秀这个角色,让我站在了影后的领奖台上。
聚光灯下,我握着奖杯,指尖微颤。
“今天其实有两件喜事。”
台下安静下来,无数镜头对准我。
我抬起左手,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出一道温润的光。
“除了这座奖杯,还有这个。”
我声音轻快,带着藏不住的笑意:“拍戏的时候,顺手把婚也结了。”
我望向台下的导演,眨了眨眼:“导演,您说——什么时候我成了当地人,就什么时候开机。”
“那现在,我嫁给当地人了,这算不算数?”
全场先是一静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。
我笑着走下台,奖杯还温着。
回到家,玄关的灯亮着。
谢木遥窝在沙发里,电视声音调得很低,播着一部老电影。
见我推门,他没起身,只是懒懒地侧过头,目光从屏幕移过来,落在我脸上。
“#方云起占尽便宜。”他轻声念出热搜词条,嘴角勾着。
“怎么蔫蔫的?”我换鞋走近。
他忽然伸手,一把搂住我的手腕,顺势把脸贴上来,像只撒娇的猫。
“想你想的。”他蹭着我的手臂,鼻音浓重,“你去了好久。”
我失笑:“我前天走的。”
他不理,指尖缠着我的婚戒转圈:“度日如年啊,老婆。”
我故意拖长音:“那我们两年没见了,别来无恙啊,老公。”
话音刚落,他猛地低头,一口咬在我手指上。
“嘶——”我抽手,他却不放,唇齿间还带着温热。
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?”我瞪他。
他顺势将我拽进怀里,我跌坐在他腿上,后背贴着他胸膛。
他的呼吸落在颈侧,越来越沉。
“上次,”他声音哑得不像话,“你也是这么咬我的。”
【全文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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